江之韵2022年第二期

我那温馨的文友群

文 / 孔繁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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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有一个延续多年且非常温馨的文友团体,那时不叫“群”。称呼是文友中最年长的濮传俊老先生给起的,很特别,但很形象通俗,叫“小菜一碟”。这个低调的称谓受到文友们高度的赞扬和一致的认同。其寓意不难理解,它有别于“满汉全席”、“国宴大餐”。
  我的文友,现在多是“七零后”、“八零后”的退休老人。他们中,按职业:有公务员、教师、企业职工、科技工作者,也都是省市作家协会的会员。论才华:有诗坛老将、散文大家,也有小说高手;有专工文史、民俗的学者,也有酷爱考古、收藏的达人;还有慧眼识宝的民间鉴赏家……可谓人人“学富五车”,个个“身怀绝技”。这个和谐、温馨的小群体,真乃“藏龙卧虎”、“神仙”云集。
  数十位文友,几乎个个都写过书、出过书,有的还不止一本,个中既有成集的大部头,也有小册子。体裁多是诗歌、散文和小说;还有寓言、漫画和篆刻。文友间,尽管来自古城的东西南北、各行各业,但彼此间都始终洋溢着一股浓浓的友情、清淡的雅韵和沁人心脾的书香。
  其实,我们这帮伙伴改称为“南京作家群”,还是近二年的事。老早,大伙没有手机,更谈不上上网,彼此只能称呼“文友”。不怕你笑话,直到现在,还有不少人连电脑都不会用,文章还得靠手写。再瞧瞧老人们拿出的手机,恐怕有一大半是儿孙们淘汰下来的二手货;对如今流行的网络词汇,更是“丈二和尚,摸不着头脑。”不管怎么说,能发个短讯、接条微信,互相通个电话,总算是“与时俱进”了。
  多少年来,大伙一直以文会友,定期聚会:多则一年三、五次,少则也有二、三次。平时靠每家的座机常互致个问候;谁要遇有大病小灾的,只要一旦得悉,便少不了及时相约、群体前往探望、亲切慰问。这样的颇为原始的不同规模的聚会,已持续了十余年,长的甚至数十年,直到有了微信群。
  翻开以往一张张合影(其中不乏早先用胶片洗印,清晰度不高的),不难辨出,无情的风霜,渐渐染白了一个个少年头;经年的岁月,在一张张曾是风华正茂的脸上,慢慢耕耘出一道道深深的犁痕。一个个由曾经的大步流星,慢慢地变得步履蹒跚,尤其令人唏嘘的是自然规律无法阻止有的文友过早的离世,迫使彼此间只得阴阳相隔。
  正因为如此,我们常常感叹“夕阳无限好”,因而“人间重晚晴”,大家都非常珍惜这有生之年难得的一聚;说实在话,我自觉人生苦短,总是盼着大伙能月月相聚、周周相聚、甚至天天相聚。文友,在我眼里情同手足,胜似兄弟!一刻也不愿分离。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体会:每次聚会,彼此都感到分外的亲切,像是久别重逢,难分难舍。见面时,都有说不完的心里话,叙不完的别离情,道不完的亲人间的问候,一双双紧握着的手久久不肯松开。因为,大家都有太多的共同志趣,太多的共同语言,以及太多的各种生活感悟需要互勉,需要交流,需要倾诉。
  也许都是文人之故,大伙聚到一起,很少家长里短,儿女情长,最热衷的话题就是码字、煮文、爬格子;最惬意的享受就是品茗、斗诗、互敬酒。而最激动人心的活动却是相互间签名赠书,交流自己得意的“大作”。
  提起“爬格子”、出书,每人都有倒不完的苦水:多少个搓着冻手的挑灯夜战,多少个汗流浃背的咬文嚼字,多少个衣带渐宽的冥思苦索;耳边响过无数遍老伴儿嗔怪责难,眼前见过若干回小编辑对我们这些“草根”文人的嗤鼻白眼。还有被当场扔进纸篓的手写稿;一些文化奸商更是贩卖私货,变了味的“价值观”凉了多少文人的心。正能量知识的廉价、进步文化的悲哀和耿介文人的无奈,难道这不正是干扰主旋律、破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一个极不和谐的音符!?这一切,尽管大伙禀着一身骨气,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,可这毕竟是自己滴滴心血凝成的劳动成果,就这样被肆意践踏、漠视,总令人觉得心寒心痛。
  诚然,舞文弄墨也还有无穷的甜蜜、不尽的乐趣和惬意:在一大批受人尊敬的媒体、编辑老师的鼓励和帮助下,连篇累牍的见报,频频获奖的喜讯,以及文友间的由衷鼓励、读者们的声声赞誉。这一切,顷刻间就化解了各自曾有过的种种酸涩苦辣。我想,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些小“文人”仅剩的一点聊以自慰的东西了。
  为此,我常想:“知足”虽然是一种无奈,也是一种心态,一种涵养。在这里,我只能对群友们说:“老伙计们,向前看,愉快地过好每一秒钟生命的倒计时,疫情过后再相会。”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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